李莫愁跃身避开,小龙女拉起杨过奔出门口,道:“师姐,咱们四个命中注定要同归于尽,我不愿再见到你,咱们各死各的罢。”说前,伸手在壁角一按,石门落下了。
小龙女拉杨过回到孙婆婆屋内,道:“早如你肯为我死,咱们就不用回古墓了,不过不回来,这誓言也不能称破。,她双颊潮红,心念一动,想:反正我们都要死了,还分什么姑侄师徒?若他来抱我,便让他紧紧抱着罢。
“过儿,你过来!”小龙女温柔叫道,将杨过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抚摸,“过儿,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我?,杨过道:“当然啦,这世人就只你是我的亲人。”小龙女道:“你发誓,你心中就只有我一个儿。”
杨过依言发誓:“弟子杨过,这一生一世,心中只有姑姑一个,倘若日后变心,不用姑姑来杀,弟子就亲手自杀。”小龙女听到这里眼泪夺眶而出,哪知这下心神大粗,骨节作响,内力正在离身而去。杨过惊叫道:“姑姑”
这时,石门轧轧作响,推开来,李莫愁与洪凌波出现。杨过护住小龙女,李莫愁道:“真是少有的男子。师妹,我瞧瞧你的手臂。”小龙女右手衣袖持起,但见雪白的肌肤上殷红一点守宫砂,标明小龙女仍是个处女身。
李莫愁本想羞辱他二人,现在却对二人在古墓中耳鬓厮磨,居然能守之以礼不由得暗暗钦佩,道:“师妹,你真有福气,该下山去花花世界好好快活一番才是啊!”她这番话是想引出小龙女求生之念,找出古墓的出口来。
小龙女道:“可惜已经迟了。”李莫愁不由急怒,杀意顿生,举掌往小龙女头顶击去。杨过呵的一声大叫,使出欧阳锋的蛤蟆功,双掌推出,竟将李莫愁推向石壁重重一撞,小龙女又用本门武功,给她重重一耳光。
小龙女自觉内力在一点一点消失,要杨过抱她进石棺室,放进石棺中。杨过依言照办了,自己也随她跳进石棺并头卧倒。小龙女心头一阵火热,只盼杨过将她搂住,但杨过两臂规规矩矩放到大腿上,惟恐碰了她的身子。
小龙女微感害羞,侧过脸去,这时猛见棺盖内侧写有十六个大字:玉女心经,技压全真。重阳一生,不弱于人。旁边还有许多小字。小龙女“咦”了一声,命杨过起身取烛察看。
杨过将烛取来,小龙女仔细观看后解释道:“这十六个大字是祖师爷王重阳返古墓刻的,说祖师婆婆用玉女心经破的不过是全真派粗线武功,较之全真功大真微不足道。这小字上说另一间石屋有破解玉女心经之法。”
两人便依法摸到棺底一个凹处,向上一提,石扳应声而起,下到角道,再转一个弯便到了一间石室。但见室顶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符号,最右处写着“九阴真经万四个大字。这经中所载,乃是武学的最高境界。
一瞥之间,又见西南角绘着一幅图。小龙女犹如石像一般呆住,瞬间又伏在杨过胸口抽抽喳喳哭起来。杨过害怕,问道:“姑姑,怎么啦?”小龙女隔了半晌才说:“咱们可以出去啦,那图绘的是出墓的秘道。,
杨过欢喜无已,见小龙女身子瘫软,让她躺在地上睡一睡,自己迷糊之间也进入梦乡。这时,因忘了关上棺底,竟叫李莫愁摸到了此处,在腰推穴上将二人点醒,却不能动弹:“师妹,你带我们出去!,
小龙女眼光不经意间看到“解穴秘诀”四个小字,凝神细看,尽得解法,心里一喜,便依法默运玄功,猛然跃起身来,在李莫愁肩上一拍,道“师姐,你愿不愿出去?”李莫愁想出墓再治她不迟,便答:“你带我出去罢!”
小龙女携着杨过走在前面,东转西弯,越走越低,约莫半个时辰,湿气渐重,竟水声涂涂,水没至踩处。四人越走水越深,从腿到腹,渐与胸齐。小龙女悄悄向杨过讲授了九阴真经上的闭气秘诀,要他不要喝下水去。
说话之间,水已漫及胭喉。李莫愁正要发问忽然脚底踏空,一股水流直冲口边,身子漂浮起来。她和洪凌波不识水性,拖着小龙女乱抓乱爬。小龙女和杨过沉到水下,闭气游泄,好一阵后水势渐缓,才冬出水面。
小龙女继续道:“就算咱们让了别人,别人也会来欺侮,咱们若不练成九阴真经,终究还是敌不过的。”只因这句话,他们又在山谷中住下数入古墓内将重阳遗刻诵读熟记,出墓修习,一年之后内功外功俱皆精进。
二人不知,他们所习不过九阴真经一小部份,较之郭靖、黄蓉远远不如。一日晚,杨过独坐草地为下山事发呆,直至月亮从后山升起,才回屋就寝。半夜,耳听呼呼声晌,非同寻常,便朝隔壁叫:“姑姑,你听到了么?”
无人答应,杨过推开柴扉,见床上空空,忙向掌声处奔去。到那里一看,月光下小龙女与一个身材魁悟的人盘旋着,杨过大骇,叫声:“师父,我来啦!”一下飞纵二人身边,与那人一面相,却是分别已久的义父欧阳锋。
杨过夹到二人中间,道:“且住,都是自己人。”然后充满激情朝欧阳锋喊:“爸爸,是我,你的儿子啊!”欧阳锋对他细看一阵,见他身材长高,武艺了得,激动得一把抱住杨过大嚷起来:“孩儿,我找得你好苦啊!”
小龙女先已被欧阳锋在背心穴道点了一指,背心正发麻,独自去花丛地上闭眼休息。杨过喜着和欧阳锋叙离别之情,对小龙女未加看护。片刻之后,杨过突听丈外树后忽喇一声响,人影一闪,花丛中现出黄杏道袍一衣角。
杨过急步奔去,扳住那人肩头一看,是重阳宫的尹志平,满脸慌张。杨过喝问道:“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尹志平说不出话。杨过见他害怕,想他对人还不坏,便松了手,道:“既然没事,你就走罢!”
杨过到茅屋花丛前看小龙女,见小龙女一动不动,眼上蒙着一块青布,不觉微感惊讶,便上前给她解开。小龙女软软的,对他封出娇羞的神情,似有贵备之意。杨过大惑不解,立即给她解开穴道,让小龙女靠在他肩头休息。
杨过在她耳边道:“姑姑,我义父做事颠三倒四,你莫跟他一般见识。”小龙女晕生双颊,道:“你自己才颠三倒四呢,不怕丑么。”又浅浅一笑,“你这般对我,我还能做你师父么?”杨过奇道:“我·…我怎么啦?”
小龙女卷起衣袖,但见洁白如玉的臂膀上,那点殷红的守宫砂已不知去向了,羞道:“你瞧。刚才你这么对我,怎么还有守宫砂呢?”杨过摸不盼头脑:“我怎么对你啊!”小龙女道:“现在不论你到那里,我都跟着了。”
杨过大喜:“姑姑,那好极啦!,小龙女正色道:“你怎么仍叫我姑姑,难道你不当我是你的妻子?,杨过从未想过这件事,不由得张惶失措:“不、不,你不能是我的妻子,我怎么配?”小龙女气得发抖,“哇,的一声喷出了鲜血。
小龙女欲要举掌向他天灵盖击去,又始终落不下来,目光由恼恨转为怨贵又转为怜惜,叹了一口长气,轻轻道:“既是这样,以后你别见我。”说罢,长袖一拂,转身疾奔下山而去。
杨过不知所措,伏地大哭,不知如何得罪了师父。他走到欧阳锋前,双目呆瞪,道:“爸爸,我师父干么走了?,欧阳锋道:“你师父是谁?我是谁?谁是欧阳锋?”说着双掌乱舞,以手行路,其快如风地冲下山去。
杨过呆得半晌,回神过来,四顾茫然,但见空山寂寂,鸟语微传,便满心惶急地大叫:“姑姑,姑姑!爸爸,爸爸!,杨过数年来与小龙女寸步不离,如今见她不明不白绝裙而去,伤心之下,几欲在山石上一头撞死。
杨过决意去找小龙女,便打点了两人衣物,负在背上,大踏步出了山。路上,凡见到人家,都打听见没见到一个白衣美貌女子,一连问了十几个乡民,都是摇头说并没有瞧见。
天晚,杨过来到市镇一家客店住下,仍问店家见没见到一个白衣姑娘。店家道:“见过,小爷,这娘儿不是好惹的,一刀将重阳宫两个道爷的耳朵削下了,双方约定明儿在豺狼谷比武决胜。”杨过探得小龙女下落,一阵心喜。
次日起床,杨过付了房钱。问明白豺狼谷路径,迈步便行。他想,比武时最好别叫姑姑认出我来,便跃进一家农舍,取了农家衣服,一个斗笠,一支短笛,又将泥土抹脸,扮成牧童,来到了群山壁立的豺狼谷。
这时太阳当顶,杨过躺在坡上正等得心慌,忽听几下掌声传来,谷口走来三个道人和两个乞丐。杨过认得他们是重阳宫中姬清虚,皮清玄,申志凡等人。就在同时,谷口又传来得得蹄声,一个白衣女子骑驴急驰而至。
那个叫姬清虚的对驴上白衣女子道:“丫头,居然有胆前来,把你的帮手叫出来罢。”白衣女子冷笑一声,从腰间拔出一柄月亮似的弯刀道:“这就是我的帮手。”五人皆大惊。杨过失望至极,白衣女子竟是他人。
一个乞丐道:“小娃娃,跟前辈说话,还不下驴?”说着窜到驴前,伸手抓她下驴。那白衣女子下地后手臂一举,弯刀劈将下来。其余四人拔出双棒、链子、锤和利剑一拥而上,刹时间,兵刃相交声叮当不绝。
杨过见白衣女子处境艰险,便翻身跃上牛背,随后又溜到牛腹,手将牛臂一戳,枯牛放开四蹄冲去。六人皆吃了惊,四下避让。杨过看准五男背心,将石子一枚枚掷出,连中五男穴道,手中兵刃皆落地了。